许仙提着两坛酒兴冲冲走来，坛身朱砂写着"雄黄"二字。白素贞呼吸一滞，雄黄酒对蛇妖如同砒霜，沾之即现原形。
"明日端午，特意从胡庆余堂买的三十年陈酿。"许仙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，"据说能驱百毒......"
"多谢许公子。"白素贞强笑着接过，却在触碰酒坛瞬间感到一阵眩晕。这酒里竟掺了符水！她余光瞥见墙头一闪而过的黄袍——王道陵在暗中窥视。
待许仙离开，相柳突然暴起，一掌拍碎酒坛。琥珀色酒液渗入青砖，发出滋滋声响。"他被人下了降头。"相柳舔舐掌心血痕，"有人想让许仙亲眼看见你的真身。"
白素贞掐指一算，脸色骤变："是情降！许仙对我的心念被人为放大了。"她猛地抓住相柳手腕，"我们必须立刻......"
话音未落，相柳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。他后背衣衫裂开，两个鼓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——这是要现出第二颗头的征兆。端午阳气压制妖力，九头蛇血脉正在反噬宿主。
白素贞急忙布下结界，却见相柳咬牙扯下腰间玉佩捏碎。玉佩中封印的寒冰之气瞬间将他冻成冰雕，强行压制了异变。
"你疯了？"白素贞手忙脚乱地化开他脸上的冰霜，"本命玉佩碎了会折损道行！"
相柳嘴角渗出血丝，却勾起一抹笑："总比...吓到人强。"他艰难地支起身子，"明日...我会替换雄黄酒。"
月光透过窗棂时，白素贞发现相柳正在院中刻阵。他用指甲划破手腕，以血为墨画着繁复符文。每画一笔，脸色就苍白一分。
"九幽替身阵？"白素贞认出这是禁术，"你要替谁承受劫难？"
相柳不答，只是突然抬头望向月亮："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东海龙宫那些珊瑚...会发光。"
白素贞心头一紧。相柳从不说废话，此刻提起往事，分明是在交代后事。她一把扯开他的衣领，果然看见心口处浮现出逆鳞纹路——九头蛇在准备涅槃。
"听着。"她扳过相柳的脸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，"我不需要你以命相护。明日你回青城山，我自有办法......"
相柳突然吻住她。
这个吻带着血腥气，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，又冷又艳。白素贞僵在原地，千年道心乱成一团。等她回过神，相柳已消失在夜色中，只余地上血阵泛着微光。
端午日头毒辣。许仙来时，白素贞正在替一位老妪把脉。她今日特意多穿了三层里衣，袖中藏着能暂时压制妖力的冰魄珠。
"白姑娘。"许仙眼睛亮得出奇，将酒坛放在桌上，"今日可否与小生共饮一杯？"
她莞尔一笑："自然好。"
酒过三巡，许仙眼神逐渐迷离。白素贞悄悄将杯中酒倒入袖里乾坤，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——袖中的冰魄珠不知何时裂了道缝，雄黄酒正顺着裂缝渗入肌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