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白姑娘?"许仙疑惑地看着她突然惨白的脸色。
白素贞强撑着起身,却见王道陵在窗外掐诀念咒。她瞬间明白过来:冰魄珠是被道士的暗器所破!此刻雄黄酒混合符水在她体内翻涌,妖力开始失控。
"失陪..."她踉跄着往后院走,却在门槛处绊倒。许仙赶来搀扶,触到她手的瞬间惊叫出声——那手已变成覆满白鳞的蛇爪!
白素贞最后的意识,是看到自己蛇尾扫翻桌椅,而许仙惊恐万状地后退,后脑重重撞在药柜角上,鲜血漫过青砖。
再醒来时,小青正往她眉心贴符:"姐姐终于醒了!许官人他...断气了。"
白素贞如坠冰窟。报恩变成索命,这段因果彻底乱了。她挣扎着起身:"相柳呢?"
"去昆仑了。"小青哭道,"他说只有西王母的灵芝仙草能起死回生..."
白素贞眼前发黑。昆仑山有白鹤童子镇守,相柳又正值血脉反噬期,此去无异送死!她掐诀感应,发现相柳留给她的那片本命鳞正在发烫——这是主人濒死的信号。
昆仑之巅风雪怒号。相柳跪在悬崖边,胸口插着白鹤童子的玉箫,鲜血在雪地上泼出触目惊心的红。他面前是流光溢彩的灵芝草,却被结界笼罩。
"孽畜还敢来盗仙草!"白鹤童子冷笑,玉箫再挥,相柳右臂齐肩而断。
银发青年却笑了。他剩下的左手突然插入自己心口,挖出枚内丹砸向结界——这是千年道行所聚,一击之下结界轰然碎裂!
白鹤童子大惊失色:"你疯了?自毁内丹会魂飞魄......"
话未说完,相柳已叼住仙草纵身跃下悬崖。下落途中,他背后接连爆出八团血花——九头蛇血脉在生死关头彻底觉醒,八颗新生的头颅从伤口处钻出,却在接触昆仑寒气的瞬间冻成冰雕。
只剩原本那颗头颅还清醒着。相柳用最后的力气捏碎本命鳞,传音千里:"素贞...接住..."
杭州城内,白素贞突然心有所感,冲出房门伸手一接。虚空裂开道缝隙,沾血的灵芝草凭空落入她掌心,草叶上还缠着一缕银发。
三日后许仙还阳,却对白素贞避如蛇蝎。而西湖底下的暗牢里,相柳被九根透骨钉钉在玄铁柱上,每呼吸一次就有雷光顺着钉子流窜全身。
“盗仙草乃是触犯天条的大罪。”东海龙王的虚影在牢门外摇曳,声音低沉而威严,“念在黎山老母为你求情的份上,暂且饶你不死。然而这雷刑……却需足足承受七七四十九日,一日不可少。”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链,将空气冻结成沉重的枷锁,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可抗拒的威压,砸落在牢房中,回荡不绝。
相柳吐出口中血沫,竟低低笑起来。他望向杭州方向,被血糊住的眼睛依稀还能看见那抹白衣。值了,他想。
而此时的白素贞正站在雷峰塔下,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。第一滴雨落下时,她摸向空荡荡的颈间——那里本该有片逆鳞,如今已化作昆仑山巅的一缕执念。
雨越下越大,像谁哭不出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