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那场训练赛后，久违的兴奋感让他失眠了。站在战术板前的感觉，队员们的眼神，林小雨那句"眼睛里有光"...这一切都太熟悉，又太危险。五年了，他以为自己早已埋葬了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"云神"，可那些记忆就像潜伏在血液里的病毒，稍有机会就卷土重来。
"站住！"
一声尖锐的喊叫打破夜的寂静。楚云河抬头，看见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从巷子里冲出来，差点撞到他身上。男孩怀里抱着什么，慌不择路地刹住脚步，抬头看他时突然瞪大眼睛。
"你...你是..."男孩结结巴巴地说，突然眼睛一亮，"云神！"
楚云河浑身一僵，条件反射地拉高口罩。五年过去，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镜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，发型变了，气质变了，连眼神都变了。这个小孩怎么可能...
"去年全明星赛的表演环节，你用的就是这套连招！"男孩激动地比划着，"荣耀之光三段位移接反向大招，全网只有你能做到零失误！"
楚云河喉咙发紧。那是他职业生涯最后一场比赛，也是他右手永久性损伤的开始。男孩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？
“阿乐！”一位扎着马尾的妇女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，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，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，“你又偷偷跑出来打游戏了！”语气中更是掩饰不住的焦急
男孩——阿乐——立刻躲到楚云河身后："我就去网吧看了会儿比赛录像！"
"看录像？"妇女扬起手，"家里的电脑不能看？非要半夜..."她的目光移到楚云河脸上，突然顿住了。楚云河能清晰地看到她表情的变化：愤怒，疑惑，震惊，最后定格在一种复杂的了然。
"您..."妇女的声音低了下来，"是楚先生吧？"
楚云河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五年了，第一次有人用这个称呼叫他。不是"云神"，不是"那个废物"，而是最普通的"楚先生"。
"妈妈你认识云神？"阿乐从楚云河身后探出头，眼睛亮得惊人，"他真的是云神！你看他的眼睛！当年电竞杂志说他的眼睛在比赛时会变成琥珀色！"
妇女叹了口气，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，而是对楚云河说："我丈夫曾是雷霆战队的数据分析师，家里...有很多您的资料。"
雷霆战队。这个名字像一把刀插进楚云河胸口。那是他曾经的队伍，也是他坠落的地方。五年前那场世界赛，正是因为他的失误，雷霆战队止步八强。赛后检查才发现，他右手腕的伤已经严重到不可逆的程度。
"为什么不继续打比赛了？"阿乐天真地问，"你明明那么厉害！去年表演赛还赢了现役冠军！"
楚云河的右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，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钉沿着疤痕一点点钉进去。他眼前闪过五年前的画面：队友遗憾的眼神，教练摔门而去的背影，医生摇头叹息的表情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