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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显然也没想到栅栏外会有人，尤其是个穿着华贵的姑娘。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，耳根竟悄悄泛起点红，像是被抓包的小兽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，却又很快被冷硬盖了过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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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富察傅恒</span>你是谁？</p>
他开口问，声音有点哑，像是练剑练得久了，带着点粗粝的质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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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这才回过神，脸颊“腾”地红了。她慌忙捡起地上的篮子，手指绞着篮子把手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——总不能说自己是偷偷来看人练剑的吧？传出去，太后又该说她没规矩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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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见她不说话，也没再追问。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剑，又抬头看了看她，忽然收了剑，“哐当”一声入鞘。那动作干脆利落，却不知怎的，让景娴觉得他像是有点不自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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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富察傅恒</span>姑娘若是没事，还请回吧。</p>
他说着，微微颔首，算是行了个礼。可那眼神还是直直的，落在她脸上，看得她心跳都乱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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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“哦”了一声，转身就要跑，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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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已经重新举起了剑，晨光给他的银甲镀上了层金边，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滑，落在那道清晰的锁骨上。他的侧脸在光影里明明灭灭，认真得像在做一件天大的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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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这一回头，脚步慢了半拍，怀里的鱼食袋子没系紧，“哗啦”一声全撒在了草地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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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色的、黄色的鱼食滚了一地，像撒了把碎珠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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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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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着满地的鱼食，又看了看演武场里浑然不觉的少年，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副花痴样，一定傻透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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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快走快走。</p>
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，提着空篮子，几乎是落荒而逃。跑过柳树下时，裙角勾住了低垂的枝条，带下来几片叶子，落在她发间，像藏了个小小的秘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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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武场里，傅恒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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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刚才看得清楚，那姑娘穿着水绿色的裙子，发间的珍珠流苏晃得人眼晕，尤其是她瞪圆了眼睛看他的样子，像只受惊的小鹿，睫毛忽闪忽闪的，比太液池的水光还要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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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喉结动了动，抬手擦了擦鬓角的汗，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，才发现自己的耳根，红得快要滴血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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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，该歇息了。”旁边的亲兵小声提醒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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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恒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栅栏外瞟了一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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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渐渐散了，太液池的方向传来锦鲤甩尾巴的声音，可那个水绿色的身影，已经不见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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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重新举起剑，晨光落在剑峰上，映出一点细碎的光。只是这一次，挥剑的力道里，好像掺了点别的什么，连他自己都说不清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