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心殿的龙涎香浓得发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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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坐在离龙椅最远的紫檀木凳上，手指绞着鹅黄色的裙摆，指腹都快把缎面捏出褶子了。这是傅恒走后的第三十五天，也是她这个月第五次被弘历以“太后想念”为由召到养心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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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次，太后确实在。可今天，殿里只有弘历一个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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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斜倚在铺着明黄软垫的宝座上，手里把玩着颗紫水晶佛珠，指尖的摩挲声在安静的殿里格外清晰。案上堆着奏折，却没见他翻看，那双深邃的眼睛，像黏在她身上似的，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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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坐那么远做什么？</p>
弘历忽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，<span>弘历</span>过来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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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的身子僵了僵。她能感觉到周围宫女太监的目光都偷偷往这边瞟，像针似的扎在背上。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，男女授受不亲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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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在朕这儿，没那么多规矩。</p>
弘历打断她，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却又不像动怒，<span>弘历</span>过来，陪朕说说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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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拍了拍自己的膝头，明黄的龙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，那个动作亲昵得过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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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猛地站起身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若是没别的事，臣女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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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怎么？</p>
弘历挑眉，手里的佛珠停了停，<span>弘历</span>刚还说太后想念，这就要走？还是说，心里惦记着别处的人，坐不住了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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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臣女没有！</p>
景娴的声音拔高了些，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慌乱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臣女只是……只是怕打扰皇上处理政务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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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低低地笑了，笑声里听不出喜怒。他没再逼她，只是对太监李德全抬了抬下巴：<span>弘历</span>把那盘葡萄端过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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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晶盘里的马奶葡萄紫得发亮，颗颗饱满，是刚从西域进贡来的珍品。李德全刚把盘子放在景娴面前的小几上，弘历就说：<span>弘历</span>给朕剥一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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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的指尖一颤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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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着那些紫莹莹的葡萄，忽然想起傅恒走前，她给他塞荷包时，他手心里的温度。那时候的阳光是暖的，风里有薰衣草的香，不像此刻，龙涎香压得人喘不过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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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，有伺候的人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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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朕就要你剥。</p>
弘历的语气淡了些，却带着股偏执的坚持，目光落在她发颤的指尖上，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玩意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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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李德全识趣地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，殿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，把所有窥探的目光都关在了外面，却让这逼人的寂静更重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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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咬着唇，慢吞吞地拿起一颗葡萄。指甲掐破薄如蝉翼的果皮，晶莹的汁水顺着指缝流下来，凉得像冰。她刚要把剥好的葡萄递过去，手腕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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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力道重了。</p>
弘历的指腹擦过她沾了汁水的指尖，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猛地缩回手，却被他握得更紧，<span>弘历</span>葡萄要轻些剥，才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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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指很长，骨节分明，常年握笔的指腹带着温度，烫得景娴的手腕都在发颤。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！</p>
她急得眼眶发红，用力想抽回手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请您自重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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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自重？</p>
弘历低笑一声，忽然用力一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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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没防备，整个人踉跄着跌进他怀里。明黄的龙袍裹住她，带着股霸道的龙涎香，和傅恒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截然不同，压得她喘不过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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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放开我！</p>
她挣扎着，膝盖撞到他的腿骨，疼得眼眶发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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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别动。</p>
弘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，带着点危险的沙哑，手臂像铁箍似的圈住她的腰，<span>弘历</span>再动，朕就喊人进来，说你对朕投怀送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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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的动作瞬间僵住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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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知道，他是皇帝，说得出做得到。若是传出去，别说她一个钮祜禄家的姑娘，就算是太后，也保不住她的名声。傅恒还在边关，她不能给他惹麻烦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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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……</p>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兽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您别这样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