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娴猛地踹了她一脚，力气不大，却带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你就说我要死了！让他立刻滚过来！不然我就死在这碎玉轩里，让他永远都见不到我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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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嘶吼声撞在墙壁上，又弹回来，震得人耳朵疼。宫女知道她是真急了，这位王爷是太妃之子，也是景娴在宫里最亲的人，平日里最疼她，或许他真能劝住贵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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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才……奴才这就去！”宫女连滚带爬地往外跑，裙摆扫过地上的瓷屑，划开道长长的口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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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传到养心殿时，弘历正翻着奏折。明黄的烛火映在他脸上，半明半暗。听太监说完景娴的疯态，他捏着朱笔的手顿了顿，墨点在奏折上晕开个小黑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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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她要见弘昼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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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皇上。”太监低着头，声音发颤，“娴贵人说……说若是见不到王爷，就要……就要寻短见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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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的眉峰猛地蹙起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太清楚弘昼的性子了，那是个护短的主，尤其疼景娴这个妹妹。要是让他见到景娴这副模样，少不了要闹起来，说不定还会劝景娴跟他走——他好不容易才把人留在身边，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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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不准。</p>
他的声音冷得像冰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，<span>弘历</span>告诉王爷，宫里事忙，让他安分待在府里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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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……可娴贵人那边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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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她闹够了自然会停。</p>
弘历放下朱笔，站起身，明黄的龙袍扫过龙案，带起一阵风，<span>弘历</span>传朕的话，碎玉轩的人，谁也不准往外递消息。若是让弘昼知道了半个字，朕扒了他的皮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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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监吓得“噗通”跪下：“奴才遵旨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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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着太监连滚带爬地退出去，才走到窗边，望着碎玉轩的方向。那里黑沉沉的，只有几盏宫灯在风里摇晃，像鬼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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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景娴恨他，知道她委屈，可他不能放她走，更不能让弘昼来搅局。那个男人是她的软肋，也是他的心病。只要景娴还想着傅恒，还念着过去，他就必须把她锁在身边，哪怕用最笨的办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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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景娴，别怪朕。</p>
他低声呢喃，指尖抚过窗棂上的冰花，<span>弘历</span>等你想通了就知道，只有朕能护着你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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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玉轩里，景娴还在等。她坐在满地狼藉里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，手里攥着半块碎镜。镜片里映出她空洞的眼，像口深不见底的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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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七哥……你怎么还不来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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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越来越轻，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哽咽。窗外的风更紧了，卷着碎雪敲打窗纸，像谁在外面哭。她不知道，她盼着的人，永远也过不来了。这宫墙太高，皇权太重，连最亲的哥哥，都成了隔着千山万水的念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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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的瓷屑硌得她骨头疼，可再疼，也比不上心里那片荒芜的冷。她砸光了所有东西，却砸不开这困住她的牢笼，更砸不掉那个让她绝望的名字——弘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