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。疼，却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。龙子？贵妃？翊坤宫？这些东西像淬了毒的糖，看着诱人，实则能把人拖进更深的地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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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起傅恒被贬的那天，雨水砸在脸上的疼，想起弘历捏着她下巴时眼里的疯狂，想起那句“让他亲眼看着你在朕的榻上承宠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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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，这就是他的报复，是他的占有。他要的不是她的心，而是她的身体，是一个能证明她属于他的凭证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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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的吻顺着发顶滑到脸颊，带着酒气的湿热落在她的唇角。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，扯开她寝衣的系带，云锦滑落，露出她苍白消瘦的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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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看着朕。</p>
他咬着她的耳垂，声音里带着情欲的沙哑，<span>弘历</span>景娴，睁开眼看看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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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依旧闭着眼。黑暗里，她仿佛又看到了御花园的海棠树，看到了傅恒穿着月白常服的身影，看到了那个说要等他回来的自己。那些画面像褪色的旧画，模糊，却带着刺骨的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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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任由弘历的手在身上游走，任由他的吻落在颈间、锁骨，任由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皮肤上。身体像被扔进冰窖，又被拖进火海，冷热交替，却激不起半点涟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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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像个精致的瓷娃娃，被他抱在怀里，任由他折腾。四肢柔软，却没有温度；呼吸平稳，却没有生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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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景娴……</p>
弘历的声音在耳边起伏，带着越来越重的喘息，<span>弘历</span>为朕生个孩子……求你了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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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后，那强势的命令竟染上了一丝脆弱的恳求。他紧紧抱着她，像抱着救命稻草，仿佛只要她点头，只要有个孩子，就能填补他心里那片空荡的荒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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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景娴只是睁着眼，望着帐顶的缠枝莲纹。那里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，像无数条缠绕的蛇，勒得她喘不过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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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，帐幔终于安静下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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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伏在她身上，胸膛剧烈起伏，呼吸里的酒气渐渐淡了。他的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，像怕她跑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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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景娴……</p>
他喃喃地说，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满足，<span>弘历</span>朕知道你会答应的……你会为朕生下龙子的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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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闭上眼，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滑落，悄无声息地渗进枕套里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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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有动，没有说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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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，照在她脸上，苍白得像纸。从今夜起，往后的每一夜，大概都是这样了。他抱着她，说着关于龙子的梦话，而她，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，在黑暗里，等着天亮，等着下一个同样的夜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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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身体属于他，她或许也将孕育他的孩子，可她的心，早在傅恒被贬去遵化的那天，就随着那场暴雨，彻底死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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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，你赢了。你得到了我的人，得到了钮祜禄家的忠诚，甚至将要得到一个属于你的龙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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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，是我那颗早就成了枯井的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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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幔外的烛火，终于燃尽了最后一寸，黑暗彻底吞噬了碎玉轩。只有弘历偶尔的梦呓，还在重复着那句：“景娴，为朕生个龙子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