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娴却只是淡淡地瞥了那小太监一眼,对身边的掌事宫女说:<i>钮祜禄景娴</i>收拾干净,换一份祭品上来。</p>
她顿了顿,声音依旧平静,<i>钮祜禄景娴</i>小安子,去刑房领二十板子,记住了,宫里办事,最忌慌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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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疾言厉色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小太监连声道谢,被拖下去时,腿都软了,却没再敢哼一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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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看着她处理完这一切,又转身安抚吓得发抖的几个低位份妃嫔,语气温和:<i>钮祜禄景娴</i>别怕,按规矩来就行,有本宫在。</p>
那语气,像春日里的风,轻轻一吹,就抚平了所有褶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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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在太后的寿宴上,景娴被几个贵女推搡,摔了手里的酒杯,却只是默默站起来,拍了拍裙摆上的酒渍,眼神清亮,没有半分委屈。那时他就觉得,这小姑娘,骨子里有种不一样的东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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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看来,那是成大事者的镇定和从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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丧仪按部就班地进行着,焚香、献酒、读祭文……景娴站在最前面,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像刻在骨子里,连弯腰的弧度、叩首的轻重,都恰到好处。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她素净的侧脸上,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淡淡的阴影,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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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忽然觉得,这后宫的位置,就该是她的。不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侄女,不是因为他有多宠爱她,而是因为她配得上。她能在他需要的时候,撑起这片江山的后院,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里,活得清醒而坚定,能站在他身边,不只是个需要呵护的美人,更是个能与他并肩看万里河山的伙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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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李玉。</p>
弘历的声音低了些,带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,<span>弘历</span>皇后的丧仪过后,拟旨吧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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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愣了愣:“皇上,拟什么旨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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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的目光依旧落在景娴的背影上,她正亲手将一朵白菊放在梓宫前,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梦。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声音里带着释然和期待:<span>弘历</span>拟旨,晋封娴贵妃为皇贵妃,摄六宫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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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心里一喜,连忙应下:“奴才遵旨。”他就知道,皇上心里早就认定这位娘娘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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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,忽然回过头,目光越过人群,与弘历撞了个正着。她微微一怔,随即低下头,屈膝行了个礼,动作依旧得体,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,像暗夜里的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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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看着她重新转过身去,继续主持丧仪,心里忽然一片清明。过去的已经过去,未来的路,他想和她一起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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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春宫的素烛还在燃着,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朦朦胧胧的。可在弘历眼里,只有那个穿着素服、身姿挺拔的身影,清晰得像刻在心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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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才是他要的女人。能与他并肩,能为他分忧,能在这深宫里,陪他看尽花开花落,也能陪他扛过风风雨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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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,往后的路,我们一起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