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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苏氏的脑子里——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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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道弘昼撞见了?难道景娴被他救走了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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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不对。弘昼喝得酩酊大醉,说不定……说不定他根本没认出景娴?一个醉酒的男人,一个被药物迷了心智的女人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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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氏的指尖冰凉,死死攥住帕子,丝绸的布料被她捏得变了形。她仿佛能看到那画面:弘昼醉眼朦胧地闯进偏殿,看到衣衫不整、意识不清的景娴……以他对景娴的那点心思,在酒精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,会做出什么事来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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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真是这样……那她的计划岂不是全落空了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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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原本是想让景娴被那些粗鄙侍卫玷污,身败名裂,再也没资格嫁给傅恒,更没资格留在弘历身边。可如果玷污景娴的是弘昼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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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昼是皇子!是弘历的亲弟弟!是太后看着长大的!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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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事情败露,弘历再生气,太后再震怒,难道还能真把弘昼怎么样?最多是训斥几句,罚俸一年,最后说不定还得为了皇家颜面,让弘昼娶了景娴!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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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样一来,景娴不仅没被毁掉,反而成了和亲王福晋,依旧是尊贵的皇族命妇,甚至能借着弘昼的势,过得比以前更风光!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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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呢?她费尽心机下的药,设的局,最后反而帮了景娴一把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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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苏氏喃喃自语,脸色白得像纸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顺着鬓角往下淌,浸湿了耳边的珠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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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起景娴的身份——钮祜禄家的嫡女,太后的亲侄女,弘历放在心尖上的人,弘昼处处维护的人,还有个战功赫赫、马上要凯旋的傅恒等着娶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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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景娴,就算真的和弘昼发生了什么,凭着这些身份,也绝不会轻易被毁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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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不一样。她只是个汉军旗的嫔妃,家世远不如钮祜禄家,全靠着几分姿色和弘历的一时新鲜才走到今天。如果让景娴知道是她下的药,让弘昼知道是她设的局……他们随便动根手指头,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!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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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子?主子您怎么了?”青禾见苏氏脸色不对,赶紧上前扶住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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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氏猛地回过神,一把推开青禾,眼神里的慌乱被狠厉取代。她死死盯着地上的两个婆子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:“昨夜的事,你们看到了什么?听到了什么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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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婆子被她看得浑身发毛,连忙磕头:“奴婢什么都没看到!什么都不知道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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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好是这样。”苏氏冷笑一声,从妆台上拿起一支金簪,簪尖对着胖婆子的脸颊,“记住,你们只需要知道,景娴姑娘昨夜‘不慎’走失,今早自行回了碎玉轩。至于偏殿的事,和亲王的事……谁要是敢多嘴半个字,本宫就拔了你们的舌头,扔去喂狗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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簪尖的凉意吓得胖婆子连连点头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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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氏收回金簪,用帕子擦了擦指尖,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。她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碎玉轩的方向,眼底翻涌着嫉妒和怨毒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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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,你最好祈祷昨夜什么都没发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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否则……就算你成了和亲王福晋,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!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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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攥紧帕子,指节泛白,帕子上绣着的并蒂莲被捏得变了形,像她此刻扭曲的心思。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么,景娴,这场戏,还没结束呢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