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</p>
景娴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，再次看向弘历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七哥幼时待我恩重如山。我被困冰窖，是他揣着暖炉守了我一夜；我被刁奴欺负，是他替我出头挨了太后的罚……他纵有千错万错，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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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知道自己在冒险。她知道弘历对她的心思，此刻提起这些，无疑是在拿自己当筹码。可她别无选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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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的脸色阴沉得可怕，他死死盯着景娴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有愤怒，有不甘，还有一丝被说中心思的狼狈。他确实在意她，在意到可以为她破例，为她容忍许多事。可弘昼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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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景娴，你可想清楚了？</p>
弘历的声音低沉得可怕，<span>弘历</span>他是毁了你清白的罪人，你为他求情，就不怕傅恒回来怪你？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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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傅恒，景娴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可她还是挺直了脊背，一字一句道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我不怕。我只知道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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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缓缓站起身。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，勾勒出她微微隆起的小腹，那是她和弘昼孽缘的证明，此刻却成了她求情的底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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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若皇上非要杀他</p>
景娴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雨幕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我便立刻死在这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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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手缓缓抚上小腹，眼神平静得可怕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带着这个孩子，一起去陪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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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景娴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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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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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昼和画春同时惊呼出声，脸上满是惊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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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昼挣扎着想要起身，却因为背上的剧痛再次跌回地上。他看着景娴决绝的侧脸，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。他求死，是为了让她活下去，可她怎么这么傻，竟然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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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你疯了！</p>
弘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，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。他不怕弘昼死，不怕傅恒怪他，可他怕景娴死。这个女人，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，怎么能让她出事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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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死死攥紧拳头，指节泛白，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。他看着景娴平静的眼神，看着她抚在小腹上的手，看着她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背影，一股无力感瞬间席卷了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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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赢了天下，赢了朝堂，却偏偏赢不了一个女人的决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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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</p>
景娴看着他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饶了他这一次吧，好不好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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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还在下，打在三人身上，冰冷刺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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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昼趴在地上，背上的荆棘还在渗血，可他却感觉不到疼了。他看着景娴的背影，泪水混合着雨水淌下来，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痛苦。他到底造了什么孽，要让这个他亏欠了一生的姑娘，为他做到这个地步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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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死死盯着景娴，胸腔剧烈起伏着，怒火、不甘、心疼、无奈……种种情绪在他眼底交织，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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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好。</p>
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，<span>弘历</span>朕饶了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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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昼重重地磕了个头，声音嘶哑：<span>弘昼</span>谢皇上不杀之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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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，画春连忙上前扶住她，她才没摔倒在地。雨水打在她脸上，她却笑了，笑得比哭还难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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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看着她苍白的脸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闷得发慌。他挥了挥手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耐：<span>弘历</span>把他们都带下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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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李玉连忙应声，指挥着宫人上前搀扶景娴和弘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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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被画春扶着往外走，经过弘昼身边时，她顿了顿，却没回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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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昼趴在地上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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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活下来了，却比死更难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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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心殿外的雨渐渐小了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。弘历站在丹墀上，望着空荡荡的青石板路，龙袍上的雨水顺着衣角往下淌，滴在地上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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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赢了吗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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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保住了景娴，却放了那个毁了她的罪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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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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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缓缓闭上眼，胸口的疼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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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深宫之中，最是身不由己。他是天子又如何？终究还是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，断不了自己想断的孽缘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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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停了，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。可养心殿的上空，却依旧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，久久不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