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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像根软刺，轻轻巧巧就扎进了纯妃最疼的地方。她脸色“唰”地白了，想起碎玉轩那晚安排的人回报说，景娴当时打碎了琉璃灯，难不成……她知道了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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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你胡说八道什么！”纯妃的声音都变了调，下意识就想后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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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姐姐怎么急了？</p>
景娴笑了笑，那笑意终于抵达眼底，却冷得像冰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我不过是关心姐姐罢了。毕竟，这宫里的路，可比这青石板滑多了，若是脚下不稳摔了跤，可不是几片碎瓷能比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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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，连风吹过合欢花的声音都听得见。谁都听出了景娴话里的深意，这哪里是关心，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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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昼看着景娴挺直的脊背，忽然觉得眼角有些发热。这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，哪怕被人算计到泥里，也能咬着牙爬起来，带着一身的刺，狠狠扎回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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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你…”纯妃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景娴说不出话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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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纯妃娘娘，福晋，”一直站在廊下的李玉轻咳了一声，他是弘历身边最得力的太监，刚才这一幕早就看得清清楚楚，此刻慢悠悠走过来，手里的拂尘轻轻扫着并不存在的灰尘，“皇上在那边等着看戏呢，几位主子要是挪不开步，奴才就去回禀皇上，说您二位在这儿……赏雨呢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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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话里带着笑，眼神却像秤砣，不偏不倚，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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纯妃再气也知道见好就收，李玉在这儿，这事肯定瞒不过皇上，真闹大了，她未必占得着便宜。她狠狠瞪了景娴一眼，甩袖道：“本宫还有事，不奉陪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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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纯妃气冲冲离去的背影，景娴才缓缓松了口气，指尖的疼痛这才清晰地传来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，血已经止住了，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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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昼</span>蠢不蠢？</p>
弘昼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，不由分说就抓过她的手，用自己的帕子紧紧裹住，<span>弘昼</span>就不知道躲着点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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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帕子上还带着淡淡的檀香，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，让人心安。景娴挣了挣，没挣开，便任由他握着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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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躲？</p>
她轻声说，目光看向纯妃离去的方向，带着点冷冽的坚定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有些事，躲不过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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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在旁边看着，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记在心里。这位和亲王福晋，可比传闻中厉害多了。他笑眯眯地打圆场：“福晋真是好气度，纯妃娘娘也是一时失手，您别往心里去。皇上那边快开戏了，您二位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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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昼</span>知道了，李总管。</p>
弘昼替景娴应了，依旧握着她的手没放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掌心的伤痕，<span>弘昼</span>我们这就过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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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去往戏台的路上，弘昼的步子放得很慢，刻意配合着景娴。阳光透过合欢花的缝隙洒下来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将那方裹着伤口的帕子照得透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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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，还有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。她忽然想起新婚那晚，他说“我陪你”，原来不是说说而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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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刚才……</p>
她想说谢谢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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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昼</span>我是你丈夫。</p>
弘昼打断她，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，<span>弘昼</span>护着你，天经地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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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没再说话，只是任由他握着。指尖的疼痛还在，可心里那点因为纯妃挑衅而起的戾气，却奇异地淡了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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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纯妃不会善罢甘休，往后的路只会更难走。但没关系，她不是一个人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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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，身边还有这只愿意为她挡刀，甘愿被她利用的“刀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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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不远处的假山后，李玉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，轻轻拂了拂拂尘，眼底闪过一丝了然。这场后宫的风波，怕是要起新的涟漪了。他转身，悄无声息地往弘历所在的暖阁走去——有些事，该让皇上知道知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