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离别(1 / 2)

all义之富冈他任重而道远37</p>

离别</p>

夜,浓如泼墨,连风都敛了声息,星光都似被吞噬。寂静沉沉压在峡雾山的轮廓上,连空气都凝着滞重。富冈义勇立在案前,胸中情绪似山涧暗流翻涌,终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,提笔给姐姐写下一封长信。字迹依旧是惯常的工整端正,笔锋却藏着微不可察的滞涩,每一笔都洇着未宣之于口的千回百转</p>

信笺轻放案头,他推门的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,脚步缓缓迈向山下。石阶在夜色里泛着微光,每一步都像踩在回忆上,沉重里裹着化不开的不舍,身后的屋舍与山影,渐渐隐入雾中,成了模糊的剪影。</p>

然而,就在他即将踏出山林的刹那,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骤然出现,横亘在他的前方。那人步履稳健,身形矫健,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,脸上覆着张狰狞的天狗面具,正是他的师父——鳞泷左近次。</p>

即便隔着那张狰狞的天狗面具,义勇仍能清晰感觉到,两道目光如淬了冰的寒电直刺过来。鳞泷左近次就那样沉沉地立在路中,像一块嵌在山径里的巨石,稳稳拦住了他的脚步,声音低沉如闷雷,裹着不容置喙的威严:“义勇,这深夜三更的,你要往哪里去?”</p>

义勇被这猝不及防的阻拦惊得心头一跳,胸腔里的心跳骤然收紧。但不过片刻,他便稳住了心神,缓缓抬起头,目光直直撞向鳞泷面具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语气坚定,却又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奈:“我……我要下山。”</p>

鳞泷左近次的眉头在面具后微微蹙起,山风卷着夜露掠过两人之间,他沉默了片刻,案前烛火般跳动的情绪仿佛都沉了下去,才缓缓开口,声音比方才低了些,却更显凝重:“让我听听你的理由。”</p>

义勇刚要启唇发声,那股熟悉的诡秘的力量便如无形铁钳猛地扼住他的喉咙,任他怎么用力,喉咙里也挤不出半点声响。无奈像潮水漫过眼底,不甘的情绪攥得指节微微发紧,他终是缓缓阖上嘴,轻轻摇了摇头,用沉默示意自己实在无法言说心中的缘由。</p>

义勇紧抿着唇,齿尖几乎要嵌进下唇,那双眼眸里翻涌着不肯折腰的倔强。“扑通”一声,他重重跪倒在地,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响,在寂静的山夜里格外清晰。他仰起头,目光坚定如淬了火的钢:“师父,徒儿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,必须走这一趟,离开一段时日。”</p>

鳞泷左近次定定凝视着义勇,见他眼底那份坚毅与决绝如深谷磐石般不可动摇,便知这孩子去意已决,再难强留。山风卷着夜凉掠过两人衣袂,沉默在空气中凝滞了片刻,他终是缓缓开口,声音里褪去了先前的威严,多了几分沉缓:“你要去何处?我陪你走一趟。”</p>

鳞泷的声音在夜风中沉定如石。他虽猜不透义勇心中那说不出的隐情,却断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下山——这与亲手将他推入恶鬼环伺的险境,又有何异?面具后的目光锐利而坚定,显然已是打定了主意。</p>

义勇心中猛地一动,一丝欢喜悄然爬上眉梢,却又被他转瞬按了下去。他用力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地拒绝了:“师父,您还要教导师兄们武艺,身上更肩负着杀鬼的重任,实在不能因我耽搁。而且,我连要去的地方具体在何处都不清楚,这一路定是耗时耗力,定会耽误您的正事。”</p>

义勇的话条理分明,句句在理,鳞泷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余地。他眉头在面具后微微蹙起,望向眼前这个弟子的目光里,那份原本就存着的好奇,又深了几分——这孩子心里藏着的究竟是何等事,竟让他如此执拗,连去向都含糊不清?</p>

这孩子,是第一个主动找上门来拜师的。他身上的气质总显得复杂难辨——偶尔泄露出的孩子气,像山涧里偶然溅起的水花,清澈又鲜活;中午两个弟子切磋时,他一直暗中看着。表面上看,锖兔与义勇打得旗鼓相当,难分高下,可他毕竟曾担任过水柱,一双眼睛毒辣如鹰,那被义勇收敛起来的锋芒里,藏着的刻意留手再明显不过——每一次招式相接时的微顿,每一次逼近时的巧妙收势,都透着不轻易显露的克制,分明是在让着对方。</p>

如今刚上山没几日,却又执意要下山,连去向都含糊不清,偏生要一个人走这趟不明不白的路。究竟是为何?又藏着什么缘由?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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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具后的视线在他脸上静静停留了片刻,鳞泷终是缓缓松了眉峰,没再追问。夜风中只落下一声沉沉的“嗯”,算是默认了他的决定。</p>

义勇沉吟了几秒,赶在鳞泷开口前抬眼望向他,语气沉静如深潭:“师父放心,此行我一人足矣。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历练之路,若总被护在羽翼下,终究难成气候,又谈何真正成长。”</p>
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笃定,仿佛早已将前路的风雨坎坷都在心里掂量过一遍。鳞泷望着他挺直的肩背,那身影在夜色里还显得有些单薄,却透着一股不肯弯折的韧劲儿。忽然觉得,或许这孩子心里,早就藏着一片比自己想象中更辽阔的天地,也揣着一份远超同龄人的清醒与担当。</p>

鳞泷听他口气这般笃定,神色愈发严肃,沉声追问:“义勇,这世间险恶远超想象,前路遍布荆棘,更有恶鬼横行无忌。我且问你,凭你如今的本事,当真能做到保全自身?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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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语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,既是考较,更是深切的担忧——他必须确认,这孩子不是凭着一腔热血便要莽撞前行,把生死当儿戏。</p>

义勇微微扬起下巴,唇角极轻地向上一挑,一抹自信的笑意便悄然漫上脸庞。那股蓬勃的自信仿佛有了实体,瞬间在他周身漾开。他脊背挺得笔直,如崖边不肯弯折的青松,眼神坚定而锐利,犹如出鞘的利刃,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。朗声道:“师父,徒儿虽不敢言有十成把握,但这些时日蒙您悉心教导,已非昔日吴下阿蒙。徒儿定当拼尽全力,凭所学护好自身,绝不让您失望。”</p>

鳞泷左近次微微眯起双眼,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在眼前这位尚不及自己胸口的弟子身上。他清晰地感知到,一股磅礴的气势正从义勇体内勃发而出——那气势如怒海惊涛,层层叠叠地席卷开来,竟比他这个曾为水柱的师父还要强盛几分。鳞泷心中掠过一丝讶异,随即被更浓的好奇与期许所取代,面具后的眼神里,悄然漾起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波澜,像被夜风拂动的池水,藏着难以言说的动容。</p>

他眉峰微扬,面具下的神情添了几分若有所思,缓缓开口:“没想到,你身上竟有这般强盛的气势,竟已超出了我。看来,你从前定有过不凡的经历。只是这世间强者如云,单有气势远远不够,还需有与之相称的实力与技巧才行。”打压一下还是要的,少年心性,不能过于骄傲自满了。</p>

富冈义勇微微颔首,眉宇间染上几分谦逊,声音沉稳:“师父谬赞了。弟子虽略有薄技,但在师父面前,仍有许多需要学习之处。往后,还望师父不吝赐教。”</p>

鳞泷缓缓点了点头,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欣慰,只是那份担忧仍像薄雾般萦绕未散。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义勇的肩膀,掌心的力道沉稳而厚重,语重心长地叮嘱道:“好,我信你。但你要记牢,这世间的险恶,远比你能想到的更甚,万万不可轻敌大意。真遇着危险,能避开就避开——活着回来,才是最紧要的。”</p>

听着鳞泷师父细细的嘱托,义勇心头那股暖流愈发汹涌,他原没料到师父竟会这般轻易放行,义勇红着眼,郑重应道:“徒儿明白。”说完,他微微俯身,对着鳞泷深深鞠下一躬,腰背弯得端正,语气里满是沉甸甸的郑重:“师父的教诲,徒儿定会牢牢记刻在心上。”</p>

鳞泷静静地望着义勇,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眼眸,直抵心底翻涌的思绪。许久,他轻轻吁出一口气,声音里添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怅然:“既然你心意已决,我便不再拦你。”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卷泛着古朴光泽的卷轴。那卷轴边缘略有些磨损,却更显沉淀的分量,他将其递到义勇面前,沉声说道:“这上面记载着一些特殊的呼吸法和实战技巧,是我多年的心得总结,你带上,或许能派上些用场。”</p>

义勇双手接过卷轴,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纸面,一股暖意瞬间从心底漫开。他紧紧攥着卷轴,指节微微用力,声音里裹着真切的感激:“多谢师傅。”</p>

“此去前路茫茫,我实在说不清这一去要耽搁多久才能回来。”他顿了顿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强忍下心头翻涌的的酸涩,才继续道:“我唯一放心不下的,便是家姐。还恳请师父您能在我离开的这段时日里,能多照拂她几分——徒儿感激不尽。”</p>

鳞泷左近次望着跪在地上的义勇,面具后的眼神掠过几分复杂——有对他即将远行的不舍,也有对前路未知的深切担忧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上前一步,伸手稳稳扶起义勇,沉声道:“义勇,你放心去吧。你姐姐那边,我自会照看好,断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。只是你此去尘世,步步皆险,务必事事当心。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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