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7年台北的初夏，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过后，院子里的茉莉终于绽出了第一朵花苞。萧清瑜清晨推开窗时，就见蒋念蹲在花池边，鼻尖几乎要碰到嫩绿的花苞，小手轻轻拂过叶片上的水珠，生怕惊扰了这待放的娇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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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念念，别碰太用力，花苞会掉的。”萧清瑜笑着走过去，手里拿着喷壶，“咱们给它浇点水，等太阳出来，说不定下午就能开花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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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念立刻起身，乖乖地接过喷壶：“妈妈，开花了是不是就能寄给王阿姨了？我要把最大的那朵摘下来，夹在信里让她闻闻香味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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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等花开得最盛的时候，咱们就摘下来晾干，跟信一起寄过去。”萧清瑜帮女儿调整喷壶的水量，看着水珠落在叶片上，折射出细碎的光——这株茉莉是上个月和林晚一起去花市买的，蒋念一路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，回来后每天都要来看好几遍，比照顾自己的布娃娃还要上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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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着，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，林晚提着一个竹篮走进来，篮子里装着刚做好的艾草粿：“清瑜，我做了些艾草粿，加了花生馅，你和孩子们肯定爱吃。”她一眼就看到了花池里的茉莉，眼睛亮了亮，“呀，茉莉都长花苞了！比我家那株长得还好，看来念念的心思没白费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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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不是嘛，她每天都来浇水松土，比谁都上心。”萧清瑜接过竹篮，拿出一个艾草粿递给蒋念，“快尝尝林阿姨做的，看看好不好吃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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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念咬了一口，艾草的清香混着花生的甜香在嘴里散开，她满足地眯起眼睛：“好吃！比上次张妈做的还好吃！林阿姨，你能不能教我做呀？我想做给王阿姨寄过去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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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：“当然可以，等周末咱们一起做，再做些芝麻馅的，让碧奎姐也尝尝你的手艺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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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坐在廊下的藤椅上，一边吃艾草粿，一边聊起家常。林晚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，递给萧清瑜：“对了，碧奎姐昨天寄来的信，我早上刚收到，里面还附了她绣的梅花手帕，你快看看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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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清瑜接过信，信封上依旧画着小小的菊花记号，拆开后，一块绣着红梅的素色手帕掉了出来。手帕上的梅花绣得栩栩如生，花瓣层次分明，枝干苍劲有力，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。“这手艺还是这么好，比我绣的玉兰花精致多了。”萧清瑜轻轻抚摸着手帕，眼里满是赞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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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里，王碧奎详细写了香港的初夏景致：“香港近日多雨，院子里的茉莉也开了，只是不及南京的香。小孙女总拿着你寄的照片问，什么时候能见到蒋念姐姐，还说要跟她一起学绣花……”看到这里，萧清瑜忍不住笑了，想起蒋念也常拿着王碧奎小孙女的照片，说要教她做书签、唱昆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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