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袁善见和谢长安的婚事落定前,先等来的,是一年的新春</p>
京城今年雪势大,谢府的下人每隔两个时辰都需要洒扫院中的积雪,防止误伤来访的贵人和院中的主子</p>
也是在这样的日子里,谢长安第一次见到了文帝和京中颇负盛名的十一郎凌不疑</p>
说来也是巧,之前谢长安几次随文华进宫,都不曾见过这二位,文帝总是政务繁忙,而凌不疑则是不在宫中</p>
第一次称得上正式的会面,谢长安安静的坐在母亲手边,偶尔听到几次提及自己则敛眉回答,嗓音轻柔,姿态谦逊恭敬</p>
本以为长辈之间谈话,这把火怎么说都是烧不到自己身上的,但谢长安没想到文帝竟会指着自己问凌不疑适不适合做他的新妇</p>
索性父母告罪在前,凌不疑推辞在后,这件事情才被揭过不再提及</p>
也因着这个荒唐的提议,谢长安第一次抬起眼看向了凌不疑,这一眼带着好奇也带着审视,而非入殿时匆匆一瞥</p>
凌不疑眉压着眼,身上带着久经沙场、沐浴鲜血磨砺出的锋芒和杀气,但谢长安对他印象最深的却不是他身上的杀气,而是他身上的戾气</p>
凌不疑就像是徘徊在深渊边缘的人,却又始终坚守着最后一道底线没有踏过那道边境</p>
这样的人啊,她不感兴趣也不敢感兴趣,谢长安垂下眼无声收回视线,因而也错过了凌不疑带着审视和警觉投来的那一道眼神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