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宁愿相信是傅恒强迫她，也不愿相信她是自愿的。至少那样，他还能替她报仇，还能……还能把她留在身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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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却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，猛地抬起头，眼底闪过一丝凄厉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与他无关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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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，像是在维护什么珍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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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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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傅恒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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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谁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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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再次攥紧她的手腕，这次的力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：<span>弘历</span>景娴，看着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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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被迫抬头，撞进他复杂的眼眸里。那里有怒火，有失望，有不甘，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……痛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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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告诉朕，是谁。</p>
他的声音放低了些，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，<span>弘历</span>无论是谁，朕都能替你摆平。但你不能瞒着朕，绝不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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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天子，这天下没有他摆不平的事，除了她的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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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景娴只是闭上眼，长长的睫毛颤抖着，像濒死的蝶翼。血珠从唇角缓缓滑落，滴在素色的披风上，晕开一小朵凄艳的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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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，景娴累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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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想说，也不能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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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旦说出弘昼的名字，这宫里就要掀起血雨腥风。弘昼是皇上的亲弟，太妃的亲儿子，而她，不过是枚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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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，怒火再次翻涌。他猛地甩开她的手，景娴重心不稳，向后倒去，撞在窗棂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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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……”她闷咳一声，脸色更白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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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你！</p>
弘历气得发抖，指着她，却终究没再说什么重话。他怕再说下去，会忍不住伤害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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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身，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，青瓷花盆摔在地上，泥土溅了一地，刚开的秋菊被碾得粉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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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李玉！</p>
他厉声喊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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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在门外的李玉连忙滚进来，跪在地上：“奴才在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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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传朕旨意，封锁碎玉轩，任何人不得进出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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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的声音冷得像冰，<span>弘历</span>另外，去查！给朕查清楚，三个月前，碎玉轩附近到底发生了什么！查不出结果，你就提头来见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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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才遵旨！”李玉吓得连连磕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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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最后看了一眼景娴，她正扶着窗棂慢慢站起，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。他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，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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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弘历</span>好好待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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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留下这句话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和温柔，转身大步离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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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袍的衣角扫过门槛，带起一阵风，吹得地上的花瓣瑟瑟发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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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门被重新关上，落了锁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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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缓缓滑坐在地上，手腕上的疼还在蔓延，可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她望着地上碎裂的花盆，喃喃自语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皇上……你查不到的……永远也查不到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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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，打着旋儿飘进来看，像是在无声地叹息。这场风波，才刚刚开始。</p>